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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旻國】你是我的世界末日(番外二)

  朴智旻和田柾國找了新的租屋處,兩人的預算都不多,但搬新家還是有些東西需要額外購買的,於是田柾國提議到IKEA逛逛順便吃飯。
  
  朴智旻拉住已經按下門把的人,對方疑惑地轉頭,下一秒就被戴上了毛線帽,「外面多冷還不穿暖一點,等會又要生病了。」田柾國聽了也不回嘴,其實這幾年他已經放棄不生病這件事了,反正他的感冒壓根沒好全過。
  
  「別嘮叨啦——我壯得跟牛一樣呢。」為了體態和達到規律運動,上個月田柾國開始拉著朴智旻跑起了健身房,從一週兩次變成了一週四次,朴智旻表面笑笑,內心早就叫苦連天了。
  
  「說大話的兔崽子,晚上是誰在幫你暖腳的?生病是誰給你熬粥喂藥的,你這小沒良心。」
  
  「哥哥最好啦。」田柾國笑嘻嘻的替男人繫上圍巾,「現在可以出發了吧?」
  
  
  兩人沒有車於是選擇搭乘地鐵前往IKEA,英國的地鐵是出了名的訊號差,田柾國沒帶書打發時間,無聊之餘便抓著朴智旻的手把玩了起來。朴智旻脾氣好也就任他折騰,自己則是閉目養神。
  
  來到英國已經三個多月,朴智旻因為這幾年來來往往英國很多次,愛人也體貼他,整體來說都還算適應良好。曼徹斯特在朴智旻看來並不是一個那麼有趣的城市,倒也不是哪裡不好,只是總覺得沒什麼令人耳目一新的事物。
  
  
  發現右手已經恢復了自由,朴智旻心裡覺得奇怪,便將闔上的眼皮扯開了一條裂口,只見一旁的人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淡色的唇瓣緊抿著,兩手十指相扣。朴智旻拉開他因出力而略為泛白的指節,將其包裹在自己手裡,「不舒服了?」
  
  田柾國也不撒謊,直接坦言道:「有點暈。快到了,忍忍就好。」
  
  朴智旻撥開他略長的瀏海,輕輕吻了上去,「乖孩子,數到五百我們就下車。」
  
  
  下了地鐵後又轉了一次公車,到站後還走了一段路,一趟下來也是千里迢迢了。但一到目的地田柾國就興高采烈地拉著朴智旻看展示空間,一邊說這個櫃子好看,一邊說那個擺設我喜歡,朴智旻就跟他東看西看,把田柾國誇過的東西悄悄記在心裡。
  
  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大概逛到廚具區域時田柾國已經整個彈性疲乏了。朴智旻看在眼裡笑在心底,抬手捏捏他的後頸,輕聲哄著,「好啦,我們直接到餐廳吧,看你累的。」
  
  未料明明已經下午兩點多,餐廳還是人滿為患,兩人協議一個人負責找位子一個人負責點餐,田柾國只要了一份牛肉丸便讓朴智旻自己看著點,後者點點頭後便過去排隊取推車。田柾國四處遊走了下發現有一桌似乎快結束用餐,為了盡量避免造成他人的壓力和不便,他站在幾步遠的位置時不時用餘光偷看。沒想到用餐的白人老夫婦向他招招手,表示他們快吃完了,他可以在旁邊等待。
  
  「你的朋友或家人去點餐了嗎?如果還沒你可以先去,我們能幫你佔著位置。」老婦人似乎是把他當成年紀小的孩子了,亞洲人的面孔本來就偏幼,被誤會也是難免。
  
  「很謝謝你們,但我朋友已經在排隊了。」
  
  老夫婦和他閒聊了幾句後就收拾碗盤離開了。田柾國坐上高腳椅後將目光轉向還在人流中的朴智旻,對方盯著冰櫃似乎在思考要拿什麼商品,同時田柾國接到了電話,朴智旻讓他選要什麼樣的甜點,田柾國聽完品項後隨口報了朴智旻喜歡的商品名稱。
  
  
  「嘿,你對面有人嗎?」
  
  田柾國聞聲抬頭,只見一位年輕的先生站在他面前,「我的朋友待會就來了。」
  
  「那在他回來前我可以先坐著嗎?因為真的有點累,他一過來我就會馬上離開。」
  
  「當然。」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田柾國馬上比了請坐的手勢。
  
  年輕人似乎對他很感興趣,坐沒多久又開始和他搭話,「請問你是英國人嗎?覺得口音挺特殊的。」
  
  「我是韓國人。」只是在英國生活滿久了。
  
  「韓國人都像你一樣好看嗎?」年輕人見他沒回答便自顧自道:「我剛到曼大讀書,和室友一起來買東西。」
  
  田柾國看著對方琉璃似的藍眼珠,瞳孔跟虹膜格外分明,「你是美國人吧?離鄉背井讀書挺辛苦的。我也是曼大的,但畢業超過十年了。」
  
  「我以為我們差不多歲數!」驚訝的同時朴智旻已經推著餐車走過來,面容有些困惑,年輕人一看馬上讓出了座位,「你朋友回來了,那我先走啦,謝謝你呀。」
  
  「祝你大學生活愉快。」
  
  「也祝你生活愉快!」
  
  
  朴智旻將餐盤擺到桌上,看著逐漸遠去的背影道:「新朋友?」
  
  「就是隨便聊了幾句。」田柾國看著桌上的沙拉、牛肉丸、雞翅、義大利麵、甜品忍不住道:「我們吃的完嗎?」
  
  「就是品項多,份量都挺少的。」
  
  「吃不完哥哥要負責。」田柾國伸手戳戳朴智旻的手背。
  
  「我發現你只對我撒嬌呢,剛剛不還挺高冷的?」
  
  「你不喜歡嗎?」
  
  朴智旻吞下嘴裡的食物才低聲道:「我愛死了寶貝。」
  
  
  買好的東西已經委託IKEA的工作人員進行寄送工作了,朴智旻擔心田柾國累了便提議吃完飯就打道回府,沒想到後者說想在附近散散步。朴智旻看對方擺脫了方才的疲態也就由著他,收拾完餐桌就離開了用餐區。
  
  街上的人車都稀稀疏疏的,冬季日照短,天空老早就暗了下來,兩人踏著一深一淺的腳步盡量避開薄薄的雪地,田柾國從朴智旻的大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塊用錫箔紙包好的巧克力,吃完便把包裝紙折好握在手心,朴智旻見狀讓他把手打開,「把垃圾給我。」田柾國也不矯情,厚著臉皮把東西遞了出去。
  
  
  「哥哥,你會後悔嗎?來到這裡。」田柾國悄悄勾住男人的小指,後者掙脫後和他十指緊扣。
  
  「你說呢?」
  
  田柾國搖搖頭,「我不知道。」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無論後不後悔我都不怪你。柾國,我移民到英國不只是因為你想要我來,而是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朴智旻拉著他走到湖畔的木長椅前,「休息一下,然後我們就回家。」
  
  田柾國把朴智旻的手放在自己頭上,後者隔著毛帽摸摸他圓呼呼的腦袋,還來不及調侃黏人的寶貝就被接下來的話給逗笑了。
  
  「你為什麼這麼好。」
  
  朴智旻親親他的嘴角,唇瓣貼上來的弧度是向上的,「物以類聚囉。」
  
  「哥哥,我真的特別特別特別愛你。」不知道是天氣太冷還是身體不舒服,田柾國的聲音有些顫抖。
  
  
  男人聞言伸手將他攬在懷裡搖晃,好像在跳一場磕磕絆絆的華爾滋,田柾國半垂著圓圓的眸子不看他,但也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身子。沒有盛裝打扮也沒有配樂,四周安靜得駭人,罩在頭頂的昏黃路燈是這場舞蹈中唯一的色彩。此刻的他們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回到了那個連空氣都是甜橙味的少年時代。
  
  一起騎著腳踏車穿梭在大街小巷,考上了同一所高中,一起打了第一個耳洞,分享了所有秘密。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唯一的愛人,這麼多年來、只有此時此刻,你是真切希望能夠彌補所有缺席在他生命裡的歲月。一直告訴自己沒關係、他們還有很多以後,可是這瞬間他突然覺得非常遺憾,人一旦安逸就會開始不知足——他真的太想太想和他經歷所有細碎而綿長的光陰。
  
  
  朴智旻捧住田柾國凍得發紅的臉,他的眼裡沒有書裡寫的星辰大海,獨獨只有你的倒影,他的眼裡只有你。
  
  你啊你啊,我的小兔我的寶貝我的心肝。
  
  
  「我也最愛你,全世界只愛你。」
  
  
  
  
  
  
  
  

  
  
  
後記

Fukase說自己在世界末日後得到了重生。
而我希望所有深陷末日的人都能擁有一次這樣的重生。

拼死拼活在聖誕節結束前把番外寫完,終於可以寫後記了。

2012/12/21感覺還是不久之前,但不知不覺連2019都要結束了。
記得那時大家還在教室一起倒數,結果數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老師就繼續上課了(這個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ㄅ)

一起存錢移民到高海拔國家這個梗是以前和朋友看到全球暖化傳單時討論出來的結論,結果現在和朋友們都失聯啦,希望他們一切都好。

以前習慣寫校園背景,寫升學壓力寫同儕關係寫青春疼痛,但現在越來越力不從心了。可能脫離那個年紀一段時間了,現在寫起來常常會忍不住斤斤計較得失——可是感情真的有辦法計算損益嗎。

Anyway,雖然過程有很多想說的,但一如既往到了真正要寫後記的時候就通通失憶。

喜歡這篇的人可以給我寫點評論,我會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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